局外人

已开摆

不是局中人,莫论是与非
情绪低迷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写这些东西

【陀乙女】偏食

  •    陀✕你

  •    一发完字数1w+

  •    ooc、bug等都有

  •    推荐歌曲:《偏食》 



  

  

  

  

  

  

  

      浓烈的爱意编织出自我束缚的牢笼。

                                       ——引子



  

  

  

  


   “我从来没有爱上过您。”

  ——很久以后,我仍然会这样笑着回答你。

  

  *

  

  大约是曾经还在北国苟活时的事情。

  

  身为一个危险制造者,死亡一事常年赖上我,几乎是眼睛一睁一闭,我残缺的肉体就又会重组在一起。

  

  但我也不得不去庆幸,这样的异能使我痛苦,也使我有了在这片阴暗雪地中活下去的本钱。

  

  “好久不见,您这次又想做什么?”

  随意的扯落自己的披肩,抚去上面留下的落雪,我屈指叩响木门,半倚着墙再望向屋内品着热茶的男人。

  

  老鼠,或者是礼貌称呼为魔人。

  

  俄罗斯男性,我预估年龄大约在二十二岁上下,虽说长相十分的年轻偏向少年,但言语吐息中的狡猾就是他伪装猎人的第一好手。

  

  见我来了,他装的天衣无缝——看起来像是一个温柔的文艺少年才从自己的黄粱一梦中恍然苏醒般,陀思妥耶夫斯基又泯泯嘴,送上一个轻柔的笑。

  

  “好久不见,这次又要麻烦你了。”有些歉意的放软声音。

  

  我只笑笑。

  

  在心里为他补上一句“衣冠禽兽”后站直,从善如流的把衣服挂到旁边的架子上,再迈向他,淡然的入座。

  

  陀思妥耶夫斯基早就准备好了,他侧身从旁边把薄薄的东西推到了我的面前,“这就是这次的文件。”

  

  我算是嗜酒如命的那种人,倒也和很多爱酒的苦情角色没差多少,纯属用这些来麻痹受虐的神经,以及偶尔自欺欺人罢了。

  

  不动声色的从左往右逆着在屋内寻找,我忍住咂舌的冲动,撑着自己的脑袋回头盯向他,又顺手把文件拉到我这半边,掉头翻过来取出里面的东西。

  

  “没有酒,别喝醉了。”他看着我轻笑了下,重复喝了手上的热茶,“这次的任务不能失败。”

  

  “知道了,知道了…”

  我晃晃手取出里面的东西随意的扫了两眼,随即身子一颤,将东西拍到了桌上。

  

  “——这个东西我不接!”

  

  忍不住的皱眉,惊讶与震惊的情绪瞬间在我脑中炸开,我下意识的想要偏开头。

  

  显然他早就清楚我的反应,在我来不及多做动作时,对面的一只手就威胁意味实足的越了界。

  

  苍白的指间搭在我的皮肤上,那里传来的并不是属于人的温暖,反而是寒意,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肢体接触的地方蔓延我的全身。

  

  迎上了他完美的笑脸,我只觉得头痛,但我也只能努力的放平自己的心态,拿起一个商人的头脑试图与他打交道。

  

  “我不可能去杀死……”

  

  “您只需要做做样子就够了。”

  

  “……”

  

  “事成之后,您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您。”

  

  “我只是一个亡命之徒。”

  

  他不再回答,从那双紫色眼睛的倒影中,我能看见自己丧失情感的冰冷表情。

  

  “疯子。”

  恶劣的讽刺出声,我下了劲的从他手里抽回了自己被抓住的手腕,毫不犹豫的骂出了这两个字。

  

  *

  

  “夜安,您今天过的看起来还不错。”

  

  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同一只苍白的手拉住我的手腕,从容的声音也没做改变。

  

  回过头,我见到的也只是在那张本该白皙脸颊上带着的笑脸面具。

  

  “人模狗样的。”我又抽回自己的手,“这面具适合你。”

  

  “该算作夸奖吗?”面具背后的眼睛弯了弯好像温柔的在笑,好脾气极了。

  

  我不做感想,只是摇晃手中的高脚杯任由腰肢靠着身后的栏杆,以及随意让凉风拖起自己的发丝。

  

  有些遮挡视线。

  

  我想了下,将头发挽到耳后,视线隐秘观察周围的同时,下意识的抬臂想要去喝上一口瑰紫的酒水。

  

  不过却被截胡了。

  当着我的面,那染发着浓郁诱人香味的透明器皿被另一个人夺走。

  

  在我审视的目光下,他轻飘飘的举起我的杯子尝了一口,又看向宴会内。

  

  眼下也没有时间来因为他的莫名其妙不爽,我放平心态看着里面的觥筹交错。但陀思妥耶夫斯基反而先打破了这分平静。

  

  “可以的话保证自己不要死掉吧,小姐。”

  

  我移目隔着面具礼貌点点头,“当然,出事我肯定第一个拿您挡子弹。”

  

  大厅内嬉笑的声音越来越响,按道理身为单身且打扮华美,待在角落的女性不出意外会被盯上。但只要一有人靠近,身旁的身穿黑色西服的青年就会有意无意的做出亲昵的举动。

  

  第二次被他那只手挽发丝的我表情不是很好看,“只要拒绝就好了,没那么麻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轻轻的道,即使被我粗暴的拍开手也没说些别的,反而是意外有些乖顺的低头,望向自己的手背。

  

  疼?

  我不明所以的也去看了眼他的手背,也并没有那么脆弱,我所入目的还是那一片病态的白色。

  

  但是下一刻他身上的酒香就闯进了我的鼻腔,我也下意识的去扶住他有些飘忽的脚步。

  

  察觉到他沾上醉意的声音,我不明所以,“这只是一小杯葡萄酒,老板……你……”

  

  他将腰板挺直,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侧身闪躲开我,靠着身后的栏杆微微取下了自己脸颊上的面具,任由凉风灌入带来凉意吹拂自己的脸颊声音有些闷。

  

  “您还没来之前…被很多位小姐灌酒喝了呢……”

  

  这话不是骗人,脸颊里的确透出了一片红晕。

  

  无奈的叹一声,“还真是辛苦老板你了……不过你们组织真就一点能用的人都没有吗,还需要你亲自上阵?”

  

  陀思妥耶夫斯基将面具扣好,大概是在认真的思考我的这句吐槽,他斟酌了下用词,“这种重要的任务交给属下还是不放心,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您这么靠谱的,不是吗?”

  

  “嗯?”我楞了下,怀疑的看着他。

  

  他看起来是真心实意说的,并且向我伸出了手,“要不要加入我们,小姐,自己一个人很……”

  

  “没兴趣,先生。”

  我立刻打断,轻轻抓了下他的手后向前警惕的踏了一步,看向来人。

  

  游戏开始了。

  

  *

  

  任务很简单,也就分为两个部分,总结来讲可以说是调虎离山。

  

  利用目标的自傲来露出马甲吸引目标的注意,再让后方那些不靠谱的成员去拿真正目标的东西……

  

  ——这个人是超越者。

  

  ——哪怕我的【异能】不会让我出事,但是对方背后的庞大的阵营还有他都不会放过我的,超越者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杀死?!

  

  ——小姐,您在慌张吗?

  

  对方的声音仍在耳畔萦绕,包括那双平静无波澜的眼眸深处埋着的算计也无法忘怀,每件事都让我感到恶意,可我还必须保护这个烦人的疯子。

  

  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哒”的一声,我挡住身后的另一人带起笑意说话,“您好。”

  

  将自己的感官全部放到最大,眼前目标的异能者男性绝对来者不善,一切都是为了拖延时间,以及……

  想办法存活。

  

  “您好。”对方的声音充盈着胜券在握的即使感,隔绝在面具下的眼神已经牢牢的盯上了面前看似软弱的猎物。

  

  我心里唏嘘一阵,忍无可忍的觉得这些男人应该都有点毛病,这种看别人的眼神真的很不礼貌。

  

  兴许是我心中的暗骂还是被他这个魔鬼偷了过去,陀思妥耶夫斯基毫无声息的一个恍神就站在了我的身旁。

  

  他说,“您好。”

  

  那人瞥他一眼漠不关心还了一句“您好”,再次和我搭话,“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注意您很久了,宴会结束后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共进晚餐呢?”

  

  拒绝,还是答应?

  

  “啊,当然。”故作思考,我这般道,“能被您这样的先生所邀请的话……”

  

  “——她有约了。”

  一语轻飘飘的砸落,陀思妥耶夫斯基又抓上我的手腕,与此同时的是整个小小的地方气温骤降。

  

  “?”

  我在内心困惑,但来不及多想。

  

  等我迅速的抱着他向后翻滚跳下二楼时,甚至连自己黑色的裙摆都藏不住,还是粘上了那突如其来的烈火。

  

  火蛇犹如夺命的恶鬼以惊人的速度攀上我的上衣,同时在我视线之内,也带到火焰的地方早已可怖的被火所灼烧出丑陋的坑。

  

  “这家伙还真是人狠话不多啊……”

  

  我咬牙来了一声,吃痛的手起刀落割掉那大半的衣服,身旁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视线迅速在周围转了一圈,又扯着我往冰冷的小巷子里跑。

  

  “你们老鼠…已经把这里摸清楚了吗。”

  

  “小姐,巷子深处的杂货箱后有个密道。”

  

  “好。”

  

  “我们要利用地形从这里绕出去。”

  

  这场狼狈的逃亡如今给我留下的只有可悲二字,身上带着灼烧味痛不欲生的我在雨后城市的阴影中宛如丧家之犬的逃窜,身后的追捕者恶意又疯狂。

  

  那一步一步踩破水坑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在虐待我的心,走投无路的和身旁的老鼠一同在阴影处屏住呼吸,我连自己的心跳都难以控制。

  

  只是伴随着晕厥感上头,以及火蛇在雨中肆虐的同时,恍惚间回忆起那场烧尽自己伊甸园的大火,和勉强听清耳畔也压抑着的喘息。

  

  “您要死了吗?”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已经使不上了劲,我看不清自己的身体,没力气去挣扎,给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挡下了那团可怕的火纯属是出于自己的职业道德……

  

  如果我知道这火要比被其他的火焰燃烧的更痛,我可能就不会救这个疯子了吧。

  

  “想的美……”按耐住声音的颤抖,“死神可不…收我。”

  

  喘息吞咽间雨水也砸落在我的脸颊,感受到了嘈杂了人身上暖意的雨水,我这才迟钝的反应……

  

  我的那面具早就不知道在奔跑中丢哪了。

  

  可能是看着我弥留之际昏昏沉沉的死亡,下水道的老鼠也来了兴致。

  

  他抬手扯下自己的面具,任由自己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雨水一点一点的向下落,我和他浑身都湿透了,那双眼睛下垂着看向我,反而是平静的要命,好像早就算尽了会发生的一切。

  

  “痛吗?”

  他又问,这话没有温度,意识已经要丧失的我只能轻轻的念叨…念叨。

  

  “…疼。”

  

  说不上这种疼痛,只觉得钻心的痛,就像是有人用锋利的刀交在骨肉中穿行宛出一个个小洞,又像是拿着被猛火烫到炙红的钢针们贯穿自己的身体。

  

  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在这样的情况下感官也吃顿了起来,我也无法反抗那些多余的动作。

  

  他的手抚在我的脸颊上不停的想要将那些落上我面颊的雨水擦拭掉,像是对待艺术品一样,他的动作又轻又慢。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嗯。”他的身体向前倾,用那并不太宽厚的躯体给我挡雨。

  

  说来有点好笑,我倒不在意这些,看着他白皙的脖颈和雨水从那里滑轮时脑袋里转的都是奇怪的问句。

  

  “……我的高跟鞋也没了吗。”

  

  “在路上跑丢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轻轻的答,尽量多与我肢体接触的贴着我的身体。

  

  我其实也很想问这是想跑团取暖,还是想温暖在奇迹降临前我那冰凉的躯体。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入目的景色很黑,雨声越来越大,痛到连挣扎都做不到,更何况莫名被烦人的老鼠紧紧的抱在怀里。

  

  哗啦啦的声音灌进我的耳朵,仅是祈求最后易于暖意的动作,我抱紧那带着一点温度的身体。

  

  “晚安,祝您好梦。”他也圈着我,将我搂紧,还调情般的这样去笑。

  

  雨太大了。

  

  很冷,无力去挣扎。

  ——雨声与寒冷一同灌入耳朵。

  

  *

  

  再次醒来时身上也都包扎好了。

  

  无疑的一点是死亡光顾了我,却又在这场赌博中输给了一无所有干脆孤注一掷的赌徒。

  

  当然,也就是我。

  

  异能者的身体恢复速度向来就快速——我已经能轻松的从床上爬起来。

  

  虽说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但像这种偏僻小旅馆的样子大多都差不多。

  

  只是踏了几步,我就在洗手间看见了沾染水垢的镜子,随即我又解开面前白色衬衫的扣子。

  

  不清楚是谁给我包扎的,但能看出来是花了点心思……嗯…只是眼下也该换个绷带了。

  

  说实在的这场景很触目惊心,拆下了绷带似乎带着身体上的血又或者是肉,痛感让我倒吸冷气。

  

  白皙的皮肤上好像被割了一个大口子似的,血肉在其中翻涌。我眼睛一转,感觉现在的自己和娃娃被剪了个口子一样又没缝好一样。

  

  我倒吸一口冷气含泪的想要给自己处理伤口,但可能这世上总有一些尴尬的时刻。

  

  当我下意识去摸旁边的绷带时,却回想起自己不是在自己家,但好巧不巧竟然有只手给我递了绷带。

  

  伴随着我瞳孔地震,我条件反射的上去就是一脚——也听到那一阵惊呼。

  

  “陀思君!!!救命!!!”

  

  我迅速拉紧衣服提防的看着那个轻而易举接下我招式的青年,困惑的听着他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鬼哭狼嚎,上蹿下跳,好像怎么吼都不会累似的闹个不停。

  

  片刻后我收起打量傻子的目光摇摇头走开了,正也是这一开门,就碰见了似乎是迟了那人一步来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他从善如流的打招呼,“您醒了。”

  

  我应了声,又向身后的浴室甩了个眼神,“能不能让他安定点,我要换绷带。”

  

  陀思妥耶夫斯基又乖巧的眨了眨眼睛温顺的点了下头,“你的衣服坏了,所以……”

  

  我的身子一僵,默默的看着他。

  

  “我给你买了一件新的,不知道合身不合身。”他自顾自的说着,从身后摸出一个袋子,又一眼看穿我的想法解释异味般的开口,“…您现在穿的是鄙人从未穿过的新衣服。”

  

  我们二人相视无言,这短短的几个视线交汇间我已经脑补出了几百种杀人于无形的方式,最终……

  

  当然还是选择了放弃,并且自暴自弃式的想着人的身体就那样有什么好羞耻…的,再穿上了那件衣服。

  

  裙子,很合身,意外的、非常合身,甚至是修身的版型,简直是量身定制般的合适。

  

  等到换好衣服推开门的时候又显些和那个莫名其妙的白毛撞在一起,要不是我躲得快,还真就给他碰瓷到了。

  

  对比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委屈,还有些滑稽,不过很快就好转,还在我面前甩了个异能扔出了一朵玫瑰给我。

  

  “您好您好我是——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亚诺夫斯基!”他不带喘息的吐完这句话,“呼……果戈里,您叫我就好~☆”

  

  与旁边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完全不同,从这段直接冲上来的自我介绍就明晃晃的证明了他是一个社恐——社交恐怖分子。

  

  我皮笑肉不笑的笑笑,礼貌的接过那朵红艳艳的玫瑰。也算是没想到,自称果戈里的青年也十分的有风度,虽然真的很莫名其妙……

  

  但是,那握住女士半掌亲吻手背的礼仪,还有那干净阳光的气质,怎么说显得像一个讲礼貌且优雅的贵族。

  

  他还悄悄的瞄我一眼,微微歪头冲我来了个wink。

  

  可爱指数爆炸。

  

  总体而言就是比某只阴暗的老鼠舒服太多了的人,当然,唯一被扣的一分就是…有点太吵了。

  

  我们三人之间的谈话断断续续的并不长,也就花了可能半小时我就清楚了目前的情况。

  

  “首先,恭喜这次任务完美完成。”陀思妥耶夫斯基坐在一把椅子上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您想要的不会少了您的。”

  

  我点点头,默认这一点。

  

  按照我们以前的规矩,我的账户上现在怎么说后面也应该加几个小零,想想就很美滋滋。

  

  有钱就有动力,有动力就有耐心。

  

  听着他们二人一唱一和,我时刻保持着一个打工人的职业操守,老板说什么的都使劲夸夸,别的不说,反正发生喊“老板英明”什么的就对了。

  

  谁都喜欢被夸的吧?

  我想,被认可的感觉一定是无比的令人高兴。

  

  *

  

  在那个叫热闹的叫果戈里的人离开后,整个小屋子就进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如果是以前我根本就不需要待在这种地方躲避什么风头,但奈何这次的情况特殊,稳重行事才是最应该的事情。

  

  就这样,微微昂首倚着身后的椅子,尽量的将自己的皮肤大面积的暴露在空气中。

  

  实际上天气并不算炎热,但也仅仅不是炎热罢了,连续个不停的雨天搞得整个世界像是进入了神明的失乐园,让人难受的压抑感铺了满地。

  

  昏昏沉沉的迈入一半梦境,午后阴雨中的小憩还算悠闲。

  

  只是当我在缄默中睁开眼时,那双紫色的眼睛正看着我,从那其中还能看见自己迷离的神情。恍如游离在生死交界处一般,沉默又静谧。

  

  “啊……”

  一个简单的音节从那里传来,我微微动了下但并没有逃离这份暧昧距离的意思,反而向上凑近了些。

  

  不知是被什么情感操纵,黑睫压下的表情模糊不清。

  

  我伸出手拉着他的领子,向上迎身,贴近他的嘴唇。他也顺从着我的动作缓缓搂着我的腰闭上自己的眼睛。

  

  温软的触觉在唇边漾开,但却并没有旖旎的意思,随着深入反而只能感受到冰凉和被刺激着自己清醒过来的痛觉。

  

  呼吸越来越急促,被索取着,更是痛苦的想要摆脱,这份“爱”就越沉重。

  

  痛感疼的让人窒息,被他紧攥的手腕兴许已经发红,这股子可怕的恶劣劲用想要将我吞吃入腹来形容……

  ——简直是毫不逊色。

  

  “咕嘟……”

  

  被迫下咽那片东西后终于得以挣扎开来,我猛的向后闪躲。我并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则是伸出手帮我挡住身后椅背的棱角。

  

  “别担心。”

  

  回归到安全距离,他自觉站在原地不动,随意的抹了一下唇角,冲我扬起了一个温柔的笑。

  

  “它不会对您造成不好的影响的。”

  笑意被加深,毛骨悚然的感觉从我脊背处升起。

  

  伴随着口腔中铁锈的味道让人刺鼻的头晕,面前一片黑色的暗潮袭来,将人拖入一个梦境的世界。

  

  *

  

  “咚——咚——咚——”钟声响了三次,此刻正是黑夜的时间。

  

  从柔软的床铺上坐起身,那种让人昏沉的药效还带着些许。脑袋很痛,不清楚是否是在梦魇中挣扎带来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

  

  我努力的起来,刚一动就发现了问题。

  

  摸黑触碰自己的左脚踝,一个被软布包裹的东西正束缚着自己,只要稍微一动就能听见外面延伸出去的锁链错落声。

  

  哪怕看不清任何东西,我也能清楚我的脸色不置可否的黑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

  

  整个屋子没有一点声响,安静到我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几乎是不假思索,我平静的叫出这个名字。

  

  话音还未落下,身后一双手便将自己拉进了怀里,发出了一声像是呓语一样的声音。

  

  “再睡会吧……天还没有亮哦。”他将头埋进我的颈窝,他身上那冷冽的气息也因为靠的太近而游走于我的鼻尖。

  

  那一夜并没有什么好梦,和另一人十指相扣的手也抓不紧,只有他死死的拉着我,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声。

  

  勉强的、犹如活人般存在于我身旁。

  

  当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房间时,他松开了手,平淡的从口袋中摸出了钥匙解开了我脚踝的锁。

  

  “欢迎来到老鼠的地下室。”他说,微笑着释然的说。

  

  *

  

  我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像是一对恋人一样的同进同出,或许该说算是老夫老妻。

  

  这段没有任务的时光变得十分的慢,那扇打不开的窗户透过来的光,照在身上也让人暖的惬意。

  

  晃动搅拌棒,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我倦怠的发着呆,身旁翻动着书本的青年也时不时的拿起杯子轻轻的泯上一口。

  

  忽的,我扭头看向他,“我们去约会吧?”

  

  他敛眸看我一眼,依旧是那副不变的纯良笑容。

  

  “好。”

  

  我们一起离开了地下室里温馨的家,来到了地上。

  

  逛街可能是很多女性都喜欢做的事情吧,兜兜转转了好几圈,凡是我眼睛随便一扫而过多停留了几秒的东西他都毫不犹豫的买下了。

  

  最后就连我的目光停在不远处一家花店时,他也主动带我走了过去。

  

  “您好,来一束铃兰花。”

  

  他拉着我停在花店门口,店长似乎是一个小女孩,嘴也甜的很,“二位看着可真恩爱啊。”

  

  我瞥他一眼,默不作声,却在小姑娘准备包起花朵的时候插了句,“来两束铃兰吧。”

  

  女孩子愣了愣看上去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微笑着把花递了过来。

  

  “谢谢。”我说着,笑盈盈的把花塞进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里,“你要一直幸福哦。”

  

  他也笑,抓着那两束铃兰花。

  

  是令人艳羡的情侣,一直到落日的余辉撒满大地我们才回到地下室里去。

  

  他给我重新戴上了脚铐后,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花瓶,将两束铃兰全部都放了进去。

  

  摸依旧坐在旁边一下一下的拨动着脚上的锁链,无意识的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站在旁边看着看月亮,直到过了很久很久我回头后还一直毫无声息的站在那里。

  

  “睡觉吧。”他向我伸手,依旧笑着,如同恋人般亲昵的说着柔软的话,“祝您好梦……”

  

  “也祝您好梦。”我歪头扬起唇角,抬臂拉住他的手。

  

  今夜的梦中有一股似有似无的花香,以及仍旧刻意制造出来的呼吸声——那喘息宛如杀死自己的死者正想重新回到阳光里,学会呼吸一般。

  

  我沉默的想着,翻了一个身。刚刚动了一点,枕边的另一个人就立马有了动静。

  

  那只手比之前攥的更紧,更紧……

  

  他根本就没睡着。

  

  *

  

  时间又过了很久很久,我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每天日复一日的过着同样的生活。

  

  在白天我们就是形影不离的恋人,也只不过在夜晚才变得特殊了起来,那包裹着柔软布料的脚铐会将我锁住罢了。

  

  千篇一律的日子总会腻的,看着窗边白发的青年扣响被封死的窗子,我将头发挽到耳后,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真正去笑。

  

  “好久不见啊。”

  

  果戈里笑嘻嘻的冲我眨眼,“好久不见,危险策划人小姐~”

  

  我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使用某人惯用的装傻充愣。

  

  这个中二病的名字他怎么都知道。

  …好尴尬。

  

  *

  

  横滨,传闻中的异能者之都。

  

  到达这里的时候正是我趁陀思妥耶夫斯基进局子出去整活的第三天,带着太阳墨镜,站在海边听着整个横滨各种可怕的动荡,我内心十分的平静。

  

  甚至我还火上浇油,在各种地方捣乱,只要钱给的够多,无论是谁全都坑一下。

  

  可能是我那套搞事情的手法太明显了,很快就又传起了我来横滨加入战局的新闻。

  

  “我觉得我应该稍微划水一会。”我呲溜了口奶茶,懒羊羊的打了个哈欠。

  

  “您为什么不把这两朵花一起带走啊——?”另一边被我忽悠回俄罗斯老家照顾我那铃兰花的果戈里嘟嚷了两句,“游戏什么的——当然是越热闹越好吧!”

  

  不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怎么做到的,总之这两串铃兰只要定时浇水,怎么都不会死亡。

  

  “陀思妥耶夫斯基可不希望这两朵花离开这个地下室呢。”我学着某人的阴笑棒读,“嗯,嗯,余兴越多越好。”

  

  估计是我敷衍的过头,电话对面果戈里用水壶喷水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响,频率也变快。

  

  “小姐——”

  

  “别把它们淹死了,到时候你的陀思君可饶不了你。”我默默提醒。

  

  果戈里尖锐且更加阴沉的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不用我想,我就知道他又要开始那一串我一定要让陀思妥耶夫斯基死掉,让大家得到自由的说法了。

  

  为了防止见到神经病发病,我先行打断,“我挂了,记得给它们浇花,好歹照顾你挚友的遗物。”

  

  他哼哼了两声,不愉快的和我告别。

  

  终于挂断电话,我看着一片蓝的天空发着呆。

  

  我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认识多久了?

  ——有点记不清,但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甚至还是死对头的模式。

  

  在孩童时期就开始斗争,再到一同将生命拿去赌博,又或者是背负数不清的恶果仍然开怀大笑着。

  

  “这个世界总是与你为敌。”我记得在无数次风口浪尖,我这样讽刺的对他说。

  

  而站在另一端单薄的身影总是带着那张完美的面具。

  

  “是吗。”

  他用着陈述语气在唇边咀嚼这句话,优雅从容的全身而退。

  

  一次又一次,反复的重复着枯燥的算计。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他从不走出计划之外的棋。

  

  *

  

  披风的衣角翻飞,连带着那黑色的发也任由风儿吹动。

  

  ……啊。

  

  那样的身影……从不吗?

  

  记忆中模糊的影子垂下眸子,毫无波澜的神情不置可否的隐忍着一切。

  

  拥抱、亲吻……还是更多的索取。

  

  当吻痕布满全身,他也绝对不会放松警惕。

  

  他总是会这样子,不是吗?

  

  在事情稍微出错的时候就死死的把握住,将一切都算到明白把自己的野心和所有的情绪藏进骨髓里……

  

  再乖顺的问别人“您要死去了吗?”

  

  ——如果要死去了,就请让我收下您的灵魂把。

  

  ——听说吃掉别人的话,灵魂就能永存在那个个身体里哦。活着吧,活在我的身吧,孤单一个人……

  

  “很寂寞啊。”我眯了眯眼睛。

  

  *

  

  “这个世界总是与你为敌。”某个少女的声音在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浮现。

  

  陀思妥耶夫斯基向前走着,手上擦出的伤口还在向外溢血,身下却有源源不断的水向房间内灌入。

  

  他的表情开始冷了起来,听着那里太宰治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沉默。

  

  他生气了。

  谁都清楚这一点,就像是一个被抢走了糖的小朋友一样,那张脸失去了最后一点的用来伪装的虚伪笑意。

  

  水涌了过来,他站不稳空间也小的可怜,陀思妥耶夫斯基清楚——此刻,死亡正在呼唤他的灵魂归来。

  

  但是不能死去,不仅仅是为了他想要的美好世界,也不仅仅是为了他的完美野心。

  

  他还在赌,他还有另一场的博弈还未完结。

  

  即使撒旦像他邀约为王,他也不愿去到那场宴会,在死亡之前,他有一杯酒没有喝完,时间还长着。

  

  就算是拥吻死亡,他也宁愿拿生命去做最后的筹码。

  

  “疼吗?”水声连带着甜腻又轻挑的笑滑入耳朵,脚上那双细高跟的鞋子晃啊晃。

  

  ——闯进了这个战场。

  

  “活该哦。”我说,即使并不想多摆出什么愉悦的表情,毕竟他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啊……也算是头一次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了吧,那张脸上此刻的表情从未如此的显眼。

  

  迷茫、无措……像一个头一次出茬子的孩童正在对待自己的错误哑口无言着。

  

  水好大啊,被淹死也很痛苦吧。

  

  鼻腔一点一点的涌进冰冷的温度,再被剥夺呼吸,在煎熬中体会苦痛,挣扎无果后再死去。

  

  死亡多么可怕,不是吗?

  

  “花没有枯萎。”知道我得不到他的回应,我平静的说着,“我是不是忘记说了,其实裙子也很合身。”

  

  这算什么?

  看见别人葬送自己的感情,我也来广播一下吗?

  

  “对了,花店的小姑娘问我你去哪了。”我泯了泯嘴唇,有些干涩,前言不搭后语的平静复述。

  

  “可以的话,还是不要有下辈子了。”水太大了,他还听得见我的话吗?

  

  水与水撞击在一起,不停的拍打,发出声响——其实空荡荡的,干干净净。

  

  亲爱的…你在听吗?

  

  我有些混乱的想着,最后切断了麦克风,站在那个小小的监控室,可以看见的仅剩下白色水花汇聚在那里,无法停止的撞击出看不清的模糊。

  

  我抬手揉了揉眼睛。

  内心一个很安静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对我说,带着无奈的柔声说着:

  

  “以后记得少喝酒,你的酒量真的一直都不好。”

  

  “高跟鞋没有丢掉,最后找回来了,你应该看见了吧?”

  

  “嗯……那个任务其实并不需要你的,只是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啊。”

  

  “我没有喝醉。”

  

  “我在等你。”

  

  “我知道你不喜欢铃兰花。”

  

  “你想要活着,你害怕死亡。”

  

  “这么多年也还是个财迷。”

  

  “你讨厌下雨。”

  

  “你总是做噩梦。”

  

  “您呢?你是否………”

  

  “…………嗯…”

  

  “稍微、也有些孤单了啊。”

  

  *

  

  我离开了那里,什么都没有带走,离开了横滨,离开了西伯利亚,去往更远更远的地方,继续做自己的亡命徒。

  

  后来也没有收到关于默尔索监狱的任何消息。那两束铃兰还依旧美丽,只不过往后没有人会给它们浇水了,花店也换了老板,不是那个小姑娘了。

  

  一切都变得平常,左脚踝上再也没有那个沉甸甸的链子,我也再也不会从那个暗袋里拿出钥匙,又一动不动的将它放回去。

  

  很安静,世界安静的甚至有些过分。

  

  就这样兜兜转转的走了很久,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去做了很多喜欢的事情。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偶然回到了曾经和他一起居住过的地方,走进了那个布满灰尘的地下室,将那扇封死的窗户给打开了。

  

  阳光真的很暖和…很暖和…

  

  只是那两束铃兰,终于枯萎了。

  

  现在想起来,果然还是会继续去说,去笑着,去不停的这样重复吧:

  

  ——“我从来没有爱上过您。”

  ——“从来、从来,都从未有过。”

  





  ——————————————

  • 俄罗斯那里铃兰花代表着幸福

  • 同时,双数花一般是送给死者的

  • 双向约束,520快乐(嗯……)

  • 求评论求红蓝,还有一个隐藏结局可解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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